《makers at work》中对SparkFun创始人Nathan Seidle的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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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athan Seidle 2003年创办了硬件骇客们钟爱的SparkFun电子(sparkfun.com),在这个圈子里Sparkfun是鼎鼎大名的。Nathan Seidle在科罗拉多(Colorado)大学读书时,便开始运营SparkFun。从那时起,SparkFun已经被看作是博尔德(Boulder)成长速度最快的公司之一。他为许多人探索研究电子领域提供了所需的学习工具和源文件。我喜欢每周五早晨打开我的浏览器去看SparkFun的新产品视频,这已经成了我的习惯。

 

Steven Osborn:Nathan,我很疑惑是什么促使你成为一个硬件骇客呢?你能回想起一些让你对电子产生的兴趣的一些事或者一些人吗?

 

Nathan Seidle:我想想,中学时,我的朋友和我试着在TI83上编写计算器程序,也可能是TI85系列计算器吧。就在那段时间,我开始建网络论坛联系人或者是传些文件。有一次,我偶然发现了一个可以让电脑和TI计算器建立连接的原理图,还找到一个TI计算器的游戏仓库。然后我就想“哈哈,我可以把这些游戏放进我的计算器里,但我现在没有连接器。”接着我试着按照原理图制作一个连接器,我从Radio Shack买了些零件,成功组装了连接器并插入了并口。我想那应该是一种开源的原理图。做这些的时候我不小心切到了手指,那个伤疤至今仍然在手上。我成功的给自己做了一个连接器,由于我几乎有所有的游戏,我朋友们都开始把将他们的计算器连接到我的计算器上来获得这些游戏。

他们说:“你是怎么下到这些游戏的?”

我说:“因为我做了一根专用下载线。”

“真厉害!你能为我也做一根吗?”就这样,我开始制作并且售卖这种TI计算器连接器。

 

Osborn:我和两个第一次体验在TI计算器上编程的人聊过。稍微转换一下话题,许多人似乎在生命里都有这样榜样或导师,就大多数人来说他们的榜样或导师是他们的父亲。你在学习电子的过程中是否有人给予过帮助?或者你是否仅仅是看到了计算器的问题,然后走出去,查找资料,最终靠自己解决问题?

 

Seidle:我的父母非常善解人意。他们总是会发现一台旧电脑上的破损装置,问题可能存在于blender或者CP/M80系统上,他们让我独自研究这些装置,进行深入挖掘。我真的没有导师。一切只是我作为一个孩子将东西任意拆开。我猜我们都是充满好奇心的人。还没等到进入大学我就发现我能微控制器和闪烁LED,我一生都在摆弄这些东西并且以之为乐。

 

Osborn:向我透露一些关于你自己的事吧,你的背景,你的教育和你早期从事的项目。

 

Seidle:让我想想。一切从我进入大学开始,我非常擅长数学和科学。我说:“好,让我们进入工程学吧。”紧接着我选了一些电路学课程,与此同时我努力攻读工程学学位。另外我还加入了crew队。crew队使用的扩音机有一些非常奇怪的电子装置,这些电子装置都非常陈旧,令人感到棘手;他们弄坏了不少。所以我开始研究怎样创造一个新的装置。我们想找到一种少有的可以量化扩音器的东西,就像通过GPS度量船速,用加速计度量划水频率,以及其他所有特征,总之就是能够用数据予以记录。最重要的,这样东西必须防水且坚固。

我想到:“我需要读取开关。我需要一切能够得以演示。”我得出结论:“好了,你需要一个电脑。”但是将一台电脑带进crew极小的船里是不可能的,那时我开始研究Parallax BASIC Stamp,写一些代码,我常常连续一天半不停地研究直到累得不得不休息。也正是那时我开始真正深入学习微控制器,BASIC Stamp让我有个好的开始,但是几天后我发现我需要更便宜、更强大的东西。

 

Osborn:是否是这些努力最终造就了SparkFun?你们刚庆祝了公司成立十周年纪念日,对吗?

 

Seidle:2002年我在盐湖城受雇于冬运会。我基本上做的是低级保安的工作。我需要做的就是在午夜守卫大门。在空闲时间我一直在学习怎样连接上微控制器以及控制LED灯做不同的事。

 

当我回到博尔德,我开始寻找我想做的项目需要的零件,比如一个GPS记录器。我上网查看所有的网站,我想着:“噢,等等。他们已经有了GPS模块,但是没有相应的连接器,没有一个分线板,没有一张数据表,噢,天啦,他们有的只是一个电话号码。我不想和任何一个人说话。我只想订购这些零件。”接下来我认识到在2002年电子商店的状况,那就是几乎很难再网络上买到任何电子零件。因此我想,“好吧,也许我可以创造自己的小商店。”这个目标只是为了满足我自己的嗜好。这个目标为我挣到了很多金钱,因此我可以继续从事我自己的项目。

 

Osborn:因此你的目标是所有一切电子零件都能在网络上买到,即便是在2002年?那的确是很久远的年代了。

 

Seidle:是的。在2002年,我假设有很多像我一样的人不想打电话,不想买一个传真机或者通过发传真的方式使用一串信用卡数字完成订购。在2002年我告诉自己:“这非常简单。我有能力在我的购物车上安装一些东西,用一张信用卡结账,就如同其他网站买东西的方式。”但同时电子零件领域没有这样的先例。因此我决定自己创立一个网站,在网络上售卖各种各样的电子零件。2003年1月3号,SparkFun公司成立并开始运营,从那时起我们一直在努力往前追赶。

 

Osborn:你们公司售卖各种不同的东西,涉及的范围非常广。你能告诉我一些你们的客户曾经做过或者正在做的你认为非常有趣的很酷的项目吗?

 

Seidle:这样的例子就算不足一百,也有好几十个,我的记忆力不太好。我常常想起的是一个闯进我办公室的年轻人。我想当时他大概只有十二岁,或者十三岁。他想参观SparkFun公司,同时也想展示一下他做的一个项目。他拿出我们一系列的传感器,将它们接到一只类似任天堂游戏手柄一样的手套上。他使用一种加速器来测定手达到的层级,这一切建立在哪些手指弯曲以及手的倾斜度之上,他能够对这些手语特征进行解码。

 

Osborn:噢,真不可思议。

 

Seidle:是的,他将这一切输入LCD显示器,接下来他竟然标记特征并且将结果打印出来。最终他将他的发明运用到一种称之为speech jet 的语音合成器中。他能够识别事物特征予以标记,几秒钟后,他的装置就开始说话。那一瞬间我们明白这个孩子未来将接手这个世界。现在能看到十二三岁的孩子发明这些工具是一件很令人兴奋的事。

 

Osborn:你是否还能告诉我们一个更少见或者更古怪的项目呢?

 

Seidle:让我想想。大概五年或六年以前,我们曾有一个客户,他给我们发了一封邮件,邮件中附上一幅图片,上面写着:“嘿,感谢你们出售给我这个距离传感器。看看我用它做了什么。”我点击图片,图片上这位绅士在蹦床上跳跃,伴随着巨大的火焰在其身后绽放。他所做的是将距离传感器置于蹦床之下。距离传感器与一个微控制器相连。微控制器又与一个丙烷罐上的真空管相连,因此跳得越用力,背景中的火势越旺。

 

Osborn:现在变得好有趣啊,也许不止有趣,还有一点疯狂。最近几年,至少在我看来,大家对电子的兴趣会继续攀升。 我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进入这一领域比较容易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但是看起来很多人都对购买Arduinos充满热情。Kickstarter硬件项目得到了很多关注。你能说说你在这个领域观察到了什么吗?你认为它会造成什么影响?你认为它会持续成长吗?

 

Seidle:当我们2003年初创建SparkFun时,很明显我们的目标客户是电子工程师、业余爱好者或者像我这样对做项目充满兴趣的人。之后在05、06年时我想到我们可以借助杂志向公众展示运用我们的双手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因此大家都能感受到真实的触感,就像过去自己制作东西一样。于是Maker Faire建立起来了,人们开始寻找彼此,大家都有着相同的热情,并且不停产生新的热情,这非常有趣。Maker Faires成就的第一对让人感到非常惊异。

 

很快在07、08年Arduino真正开始迅猛发展。我记得Tom Igoe第一次来找我的时候说:“嘿,Nate.我想SparkFun应该安装Arduino。”我不得不承认,我没有接受Arduino.作为一个工程师,我认为它就像另一种AVR developer board,但是我错了。不过Tom是值得信任的朋友,因此我们安装了,接下来我们的销售成绩非常非常好。我们注意到我们的产品并没有销售至大学和工程学校,而是销售至富有创造性的艺术学校,用于创意数码媒介编程。我想在SparkFun发展过程中一系列适时适地发生的变动造就了SparkFun,当然最后的结果真的非常好。Arduino将新的一类人带进入电子领域。它的对象不再仅仅是电子工程师,业余爱好者,还包括了令人惊叹的艺术家,一些拥有惊人创意的人在做一些工程师从未想过的事。

 

Osborn:那我们能谈谈一些有关开源硬件的事儿吗?拥有开源硬件究竟意味着什么——对于你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

 

Seidle:当我们拿到我们发布的最初一批产品时,它们是一些小有突破的板子。实际上,它的一面是一个加速计,而另一面是一个PIC微控制器,这个小装置的作用只是将加速度计值转换成串行信号,这样我们就可以拥有一个串行加速计了。这是一种非常简单的协议,所以人们都很喜欢它。但问题是当时SPARKFUN只有我一个人,而我又没法提供真正意义上的技术支持。所以我当时非常担心人们想要对产品的某些方面进行改变时我却束手无策,没法为他们提供帮助。

 

所以那一刻我决定打开这个产品——当时可能是04年或05年——并向大家公布:“好了,大家看,这是原理图,而这是固件,如果大家想要对产品做点改变什么的,就自己动手吧。”那个时候还没有所谓的开放或者封闭的概念,我们当时的想法就是:“这就是我们做出来的东西,我们想与你们一起分享它,你们想做任何与之相关的开发或研究都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发现在人们正向我们的设计不断学习,所以我们分享的东西越多,那么我们的用户学的就越快,并且需要从我们这里继续得到的东西就越多。不断分享我们的发展成果对我们与用户都是大有益处的行为。

 

在最近几年,开源硬件活动的意义正越来越重大,从两个方面来说,我对此感到非常高兴。一方面是这推动了我们的人文发展:通过分享,从而让人们从其他人那儿学习,能满足人们的学习需要。就好像我学会了一门非常难学的课程,那么我与你一起分享我的学习成果,这样你就可以避免很多自己摸索的痛苦。这在硬件方面真的能帮助很多人,如果你能从其他人那里直接学习,就能避免很多“陷阱”。

 

而开源硬件的对立面是商业利益。在SPARKFUN的运营过程中我们发现如果我们将自己的设计开源,那么我们的竞争对手也很有可能学习研究我们的设计。这种可能性促使我们投入更多精力,促使我们不断创新,不断思考下一步产品的发展。差不多在过去的两三年里,这种紧迫感在SPARKFUN里产生了非常好的效应,形成了流线发展,让我们能又快又好地推出新版本,新特性,新产品。所以我觉得无论是从人文角度还是商业角度来看,开源硬件都是非常有帮助非常有益的。

 

Osborn:你们用的是什么许可证呢?你能不能简单概述下这种许可证所的精神?这对人们意味着什么而你们又为什么要选择这条道路呢?

 

Seidle:我们发布的开源硬件产品有不同的许可证,比如GPL或者MIT。其实我们很多固件都是在“啤酒软件”下发布的,在“啤酒软件”里我们对人们说:“如果你们使用了这个产品,并且哪天和作者碰在了一起,那么可以请作者喝一杯啤酒作为回报。”而这样的许可证让我们在创新前沿方面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Osborn:啤酒软件有没有官方文本呢?

 

Seidle:有啊,如果你GOOGLE啤酒软件,就能发现很多年前就有位绅士已经有过这样的提议了。

 

Osborn:我喜欢这个。

 

Seidle:我们开始逐渐使用啤酒软件的时候并没有深入地进行这方面的思考。而实际上至今我已经收到过两瓶啤酒了,所以它其实一直都在发挥着作用。我们将这些东西直接公布到外面的世界——我的意思是,公有领域。这样做的一个副作用就是我们没法从我们坐拥的荣誉以及不停地用专利诉讼来束缚其他人中得到奢侈的回报。在我们这个科技日新月异的当下世界,你当然可以去申请专利。然后你能有三到五年的好日子,你能强迫人们为你的产品付费,并且把所有的精力投入到防止别人窃取你的劳动成果。又或者你可以选择不断创新,公布你的发明,然后变得更有创造力。我想如果选择一条非专利性的开源路线,不仅能促进产品更加健康的发展,也能带来更长远的经济利益。

 

Osborn:所以你并没有像Creative Commons一样建立起一些标准化的许可证?无论什么东西只要能对项目产生积极的影响就行?

 

Seidle:对。的确有很多科技上的东西符合Creative Commons的艺术作品授权条件。就好像原理图能被当作艺术作品,gerbers也能被当作艺术作品,但是PCB电路板的设计布局实际上却是技术文件。所以它是有专利化的潜在可能性的。事实上有很多聪明人——比我要聪明的多的人——他们看到了这一点,并且呼吁说(即使这很容易让人明白)Creative Commons协议并不能很好地在硬件方面适用。所以我们依然在寻找适合我们的许可证。

 

Osborn:所以通常的建议都不适用于开源硬件的许可证咯?

 

Seidle:我现在还没得到什么好的推荐。

 

Osborn:即使你得到推荐,我估计推荐人也会强调“我不是律师”,以开脱可能的责任。

 

Seidle:说的没错,不过无论如何半年之内情况一定会发生变化的。眼下,我们相信开源的精神:“嘿伙计,我们有些产品。虽然我不知道它们该用什么样的许可证,但如果你想使用它们,那么你完全可以随心所欲。”

 

Osborn:那么假设我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新手,也许我是个设计者,或者仅仅是对产品的软件部分感兴趣,你对我有什么建议么?或者换一种说法,什么样的方式才是人们扎进创客文化最好的方式呢?

 

Seidle:这得看情况而定。如果你是个啥都不懂的新人,那么和朋友一起学习就是最好的方法,你觉得呢?如果能有办法去参加一些聚会或什么的,而在那儿你能碰到很多搭建电子产品甚至直接制造实物的创客圈子里的人,那就是非常好的学习途径。如果你没有这些条件,那么我的建议就是去买一块Arduino。我们的圈子正在向这个方向发展。当你买了一块Arduino,先学习开始的教程,它会告诉你如何搭建起电路来点亮一个LED灯。当你意识到是你自己控制了这块板子,并在不借助电脑的帮助下点亮了一个LED灯的时候,你会感觉真是太棒了!看见人们最初经历这样瞬间真的是真的是让人非常兴奋。所以一旦你意识到自己能控制硬件,那么你也就迈进在探索研究它的过程中享受无穷乐趣的大门了。

 

Osborn:你刚刚提到“寻找团体聚会”,我认为Dorkbot是一个例子。我很肯定还有许多其他的类似团体。我知道你们今年组织了很多这样的活动。你能给我们讲讲你在Boulder组织的那次活动吗?

 

Seidle:我们每个月有一到两节课。学生们都是来自“学习焊接”团体,在那儿我们帮你把东西焊接起来。我们将帮助你焊接第一个接缝,然后你自己独立把板子上剩下的连接处焊起来。我们还提供编程课程、电子编织课程和一系列机器车间课程。我们觉得自己从任何角度上说都不是黑客空间的替代品——我很喜欢黑客空间。

 

我们仅仅是在一定程度上帮助人们学习SPARKFUN的一些专长技能。而我们也组织了一些其中最顶级的活动。2012年时我们组织了第一场焊接竞赛活动。我估计当时大概有六、七十位参赛者,能和这些拥有者高超焊接技术、来自不同地方的人们在一起,并看他们展现自己的技能水平真的是一件非常有趣又疯狂的事儿。在活动中大家都充分感受到了快乐和愉悦。在2013年6月,我们又组织了无人汽车竞赛,竞赛运用的技术是基于DARPA Grand Challenge的版本,但仅仅停留在非常非常便宜的学生级别。只用花两三百块钱就能做出的你自己的无人汽车,然后去和别的小无人骑车同台竞技。这已经是我们第五年举办类似的活动了。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有新的自主无人计划出现,会有四轴飞行器出现,会有让人非常兴奋的轮式汽车出现。

 

Osborn:我今天刚刚看了一个发布有关AVR信息的博客。好像现在这方面即将出现一个新的课题,并且会有很多有意思的东西。也许那是我的下一个项目。

 

Seidle:那需要做非常多的工作不过也非常非常有意思。

 

Osborn:这些天关于个人制造、按需制造或者内包有很多议论,它们不是同一件事,却共同引起了人们很大的兴趣。你如何看待创客运动及其文化在这些事情中扮演的角色呢?你有没有一些现在已经发生了的这方面的案例呢?

 

Seidle:这真的是个好问题。有个人,他启动了Tindie项目——我一下子记不起他名字了,我邮箱里还有他名字的,他叫什么来着?

 

Osborn:Emile Petrone。

 

Seidle:Emile用Tindie做了很多让人惊奇的东西,并且向我们展示了这种微需求能做些什么。不同于缘大规模自市场吸引而设计制造产品,SparkFun出现了并且向大家说:“好吧,不错,哪怕只有五、六百名客户需要,我们也将为他们制造产品。”Tindie出现了并说:“那么只有五、六名客户需要产品时,我们将为之制造的感觉怎么样。”这让我为之一振。

 

与此同时,那些为小规模客户提供商品与服务的像Etsy这样的卖家似乎都是用手工制造产品,他们手工制造电子产品。而最近六个月我一直与一些试图破解短期制造难题的人们保持联系,因此如果接下来一年中出现了允许人们从事一些成本很低但是却非常有趣的电子制造的新选项,我完全不会惊讶。

 

Osborn:Dangerous Prototypes的博客上说最近有个哥们从中国花了大概3500美金买了个拾取放置机器,并正在使用它。这下人们可以在自己家里的车库里从事制造工作了,这真的很有趣。

 

Seidle:我还没有看到Dangerous Prototype有关拾取放置机器的那篇博客,不过我看到过MakerBot创始人之一Zach Hoeken的博客,他对他那台4000美元的拾取放置机器真的做了很到位的宣传和介绍。

 

Osborn:我相信这两台是同一款机器。他们现在好像开始流行团购还是什么购买方式,如果你去跟Ian Lesnet谈谈,他会给你介绍他的中国朋友,然后你就可以得到不可思议的折扣——但是你只能通过汇钱去中国付款。这就好像是说:“我有个朋友认识中国人,然后我汇给他几千美金,他就能解决我的大问题。”这听起来有些朦朦胧胧,但很多人已经的确这么做了。我虽然不知道具体这事是怎么运作的,但我理解的就是这个样子。

 

Seidle:听起来简直棒极了,我要去看看我在不在那个名单上。

 

Osborn:现在很多人都投身进了3D打印机,就拿我自己来说,我就有一台3D打印机和一部激光雕刻机,我还看到过有人家里的车库中摆放着拾取放置机器(这名字太他妈傻逼了,主任您看怎么翻这个玩意儿名字)。你见过100kGarages吗?

 

Seidle:没见过。

 

Osborn:它基本上类似Airbnb ,不过是提供雕刻机和3D打印机的租赁服务。如果你登陆这家网站,你可以搜索四乘八尺的雕刻,然后你说不定就会发现有个家伙正放着一台这样的机器在自己的车库里并准备租出来。我就这么试过,然后发现离我家二十分钟路程开外就有一台这样的机器。光是想想这方面的各种可能性都会让人觉得很振奋。

 

Seidle:这真是太酷了,我从来没听说过这个网址,但我确切地看到了更多类似工具的租赁服务。一台雕刻机和拾取放置机器已经意味着很多东西了。

 

Osborn:那我们一起来看看最近另一个非常吸引人们注意的主题:“物联网”,现在有些人把这——通过网络实现对任意距离任意物品的监控与操作——看做是网络发展的下一个重大革命。你能为我们描述下在你看来这样的变革意味着什么、会产生什么影响吗?

 

Seidle:物联网吗?我是个电子工程师,所以所有问题我都是从电子工程的角度来看的。我们这些年做出了很多东西来。随着处理器越来越便宜,我们的板子也开始越来越便宜,所以连接以太网以及来回传输数据也开始变得越来越容易。因此对我来说,物联网并不是一些人眼中让人兴奋的下一次网络革命。当然人们能有热情是件好事,能对一些东西产生兴奋是好事,但对我来说这只是很自然的技术进步——你知道的,这只是让一些事情变得更容易一点。这只不过在当我的东西连接着网络时数据的传输处理更容易,所以,好的,我们把它联网吧。每件物品都会联入因特网,这将非常棒。我始终认为我们在网络上将可以不再使用微波,一定有一种更富创造力的使用互联网的方式。

 

我有一些在Botanicalls工作的好朋友。大概五六年前他们有一个项目,他们制作了一个植物水分监测系统,能时时在Twitter上更新植物的各种状态和情况。但它们更新出来的信息并不仅仅是:“这是我最近的湿度。这是我的温度。”而是更有感染力的方式:“为什么你们不爱我?为什么你们不多花点时间陪陪我?没有人爱我到愿意为我浇水……”这种类似的事物才是我认为极富创造力并让我真正感兴趣的!

 

Osborn:那么现在这里有短期制造、3D打印、物联网,这些都是贯穿创客文化的最常见的主题。你有没见过其他什么有趣的团队或者课题呢?比如可穿戴计算或者其他什么已经开始起步的东西?

Seidle:我们刚从“西南偏南”回来,自从Maker Faire启动以来我们一直没有错过任何一次Maker Faire的活动。那里日新月异的变化真的让我们很振奋。Maker Faire是一个修补匠、发明者、制造东西的创客们的聚集地,而“西南偏南”是那些真正有创造力的人们——比如设计者和视野宽广的人——聚集在一起甚至显得有些离经叛道的地方。他们很多年前就已经开始预言交互式体验的大好前景,而现在这项技术才刚刚应用在LCD屏幕上。所以这些年来当我们第一次展示这样的想法时,我们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们的展台吸引着很多人,甚至一周七天都没法休息。人们路过我们的展台,然后才发现他们原来的世界中一直缺少的那些东西。我们设置了一个展台专门做e-textiles。我们在那儿教人们如何使用连接线程连线LED。这事儿就好像是帮助人们突然找到了他们一直在自己生活中寻找的东西一样。能为人们展示这个世界上最前沿最新鲜的一些新东西真的让我们很兴奋很有成就感。

 

我记得你刚刚问过:“下一个即将到来的主题是什么?”其实我认为我们在一些非常有创造力的、非常可视化设计方面还有很多尚未开发的资源,如果我们能从中挖掘出什么,那就意味着我们再一次掌握了实物。当人们能够学会使用e-textiles,当他们能学会使用电子设备,那么就一定会诞生一批让我们惊喜的项目。

 

Osborn:这真是太棒了!另一个我想稍微谈及一下的事情是你们在2013年提出的SPARKFUN的全国巡游。你们的计划是什么,又想达到什么目的呢?

 

Seidle:这个活动有点像西南偏南,我们真的很喜欢向人们教授自己的一些东西并且与他们一起分享我们对这些项目的热情。而且我们认为这一切不仅仅局限于成年人。我们真的很想向一些中学或高中的孩子们展示除了一块触摸屏我们还能使用哪些工具,而那又是多么棒的一件事情。在这次全国巡游中,我们非常希望能去走访那些想要改变自己电子课程授课方式的学校。所以目前有大约七十个城市和学校报名参加了我们的全国巡游活动,希望我们在他们那儿停留一天。我们将去向他们展示我们的东西,我们带了大概够四十名学生用的硬件,并且我们将有关于e-textiles的全天课程并教授学生们如何使用微控制器来控制你身边的世界。我们的目标并不仅仅是教授学生们——尽管我们真的非常喜欢教学生——同时也是为那些老师们上课,让他们了解最近两三年中人们开发出的那些最新工具。

 

Osborn:对,你能给四十个学生或者一个老师上课,有谁能每学期都给四十个学生上课呢。你的生意是2002年开始的对吧?我不认为你当时得到了风投,所以那年你是靠自己努力使自己的生意成功的。那么在这之前你花了多长时间才真正放弃自己原先的工作,全身心投入现在的事业呢?

 

Seidle:2002年的时候我还是科罗拉多大学一个大三学生。我用一张信用卡开始做SPARKFUN。SPARKFUN刚启动时,我只有2500美元的负债,和一个卧室里摆满存货的架子,还有一个胶带座。刚开始订单增长的很缓慢,于是我开始做海外销售,接着我发现我必须每天往联邦快递的仓库和邮局跑,以完成三到五票客户订货的顺利出口。与此同时我正在为了我的学业全负荷运转并同时当一个兼职摩托车机械师。当我从学校毕业时,很多人问我:“你打算给哪家公司投简历?你打算去哪儿工作?”我跟他们说:“你逗我玩呢?现在我需要找工作吗?我哪家公司也不去。我现在不用再为学业劳神费力,这太好了,我不用再去做摩托车机械师的工作,我现在只用运作我的SPARKFUN。”当时SPARKFUN可不是一个稳定有保障的工作选择,但我毕业时它也已经够大以至于能让我把全部的时间投入其中了。

 

Osborn:这真是太棒了。

 

Seidle:关于你说的风投的事儿,我想说我现在持有SPARKFUN97%的股权。所以我们从来没有接受过外人投资。我们通过自己的努力建立起了现在的一切,不过这条路可不太容易。每个月结束的时候我们都会想:“噢!天啊!这周末前我们必须偿还信用卡上的债务!下周我们又要给大家发工资了!然后我们又要整理信用卡清单等到第二天再去请求他们调高我们的债务上限。”我们通常就是这样不停地循环。不过现在好了,我们已经不用再去举债,我们能够掌握自己的命运了。我们非常享受自己掌握自己命运的感觉。

 

Osborn:那你的事业发展过程中遇到过什么危机或挑战呢?我敢打赌你肯定也不是一帆风顺事事顺心的,我肯定你们曾经也遇到过挫折和打击。

 

Seidle:噢天啊,你这个问题我可能要答上好几个小时了。如果你有机会来Boulder并到我们那儿来,我非常愿意带你参观,看看我们发展中出现的那些疯狂的事情。我们曾遇到过的发展路上的一个大问题是出现在2010年,我们称之为“现金流死亡”。那时SparkFun已经发展了大概五、六、七年了。我们当时有不少库存,我们生产实物产品。我们必须把这些小部件组装起来然后销售给我们的客户。所以当你的事业越做越大时,你要去管理好所有空白电路板,管理好所有数据管理表格,然后再过一段时间你就会跟自己说:“这简直太疯狂,事情太多太繁杂了,这怎么可能在现实生活中管理的了!”然后人们就会开始讨论使用各种各样可以用来管理全部库存商品的软件。所以我们在发展发展过程中边走边学,我常常开玩笑说:“这些我在大学可没学过。”不过我们的确是在发展中解决了很多问题。

 

2010年3月,我与一两个打算购买我们存货的买家们聚在一起,当时我们的财务主管也在,那段时间她也在管理我们的库存货物。我们当时清点了我们在银行的存款,然后我们想:“好吧,既然我们现在在各个方面的存货都不太够,而我们手头已经赚了一大笔钱了,不如再多买点存货,以保证所有库存货物都不会短缺。”于是我劝说买家再多买一些产品,然后我告诉财务人员说:“我们不缺钱。”另一方面我们也得到了银行的授信额度,所有一切看起来都好极了。

 

然后我们开始按计划行事,购买了很多原材料,接着过了大概四到五个礼拜,我们才开始发现我们在银行里没有现金了,而我们又积压了太多存货,由于我们和银行的协议中存在的一些细则也导致我们无法使用我们的信用额度。所以那几个礼拜我们由于错误购买了库存材料以及因为和银行合作时间不长而没法确保我们能使用应有的授信额度而几乎没有现金来给员工开工资,当时真是糟透了。也就是在那段时间里,我突然意识到我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商业经验。从那件事中我们学到了很多东西,后来我们又开出了工资,能开出工资对我们来说真的很幸运。我们同样在这其中学会了如何正确地处理库存商品,如何与银行打交道等等。这次经历对我来说还历历在目,真的非常可怕。

 

Osborn:我之前工作的公司也出现过类似的情况,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Seidle:我们还遇到过很多其他问题。2009年的时候,我们收到了国际SPARC寄来的“停止并结束信”,那可是Oracle与Fujitsu合并经营的超大组织。那天我才了解到“停止并结束信”意味着什么,并且了解了商标法有关的知识。还好当时我们在互联网上得到了大量的声援,然后国际SPARC做出了让步。后来我们自己也扮演了一回国际SPARC在这次事件中的角色,当时我们发现有些公司抄袭我们的LOGO,并且用与我们一样的FONT和颜色来生产电子产品。在我们的商业发展过程中,我们不停地应对着类似这样的挑战,特别是在面临一些非常紧张的时刻,对我们来说那真的是扣人心弦。这很疯狂也很刺激,我们每天都在经历不一样的事情。

 

Osborn:如果将来有机会到你们那里去我一定要来参观一下。我想问问你们平时组织这样的参观是规律性的吗?你们仅仅是让大家看看吗?或者说你们这些事情都是制度化的计划好了?

 

Seidle:我们每周五下午三点组织面向公众的参观活动,只要你想来看就都可以。因为当时是周末,所以大家都比较悠闲,活动也就更有趣一点。而如果我的朋友在这儿,那么无论什么时候——比如这个星期天,我都可以组织他们带着自己的孩子来我们这里参观,我会让他们看看我们的仓库是什么样,那真的很有意思。所以如果你要过来,给我写信,我非常愿意带你参观我们那儿。

 

Osborn:那你们现在那里一共有多少人了?

 

Seidle:现在差不多有135到140人左右,并且按上次的清点结果我们还有41条狗,所以如果我们打算建个狗场,那么在Boulder我们就是第二大狗场。

 

Osborn:所以你们那儿天天都有41条狗在办公室里晃荡?

 

Seidle:这倒不是天天如此,只有它们的主任想把它们带来时它们才出现在我们那儿。不过平时每天我们那儿倒也有10到25条狗。

 

Osborn:天,这真是难以置信。我以为只有波特兰允许办公室里出现一两条狗,今天你让我大开眼界了,他们也只允许一两条狗出现,而不是二十条。

 

Seidle:是啊,这是有点小小的不同。

 

Osborn:在波特兰,你必须有有个大屋子来放你的自行车。当时我们每八个人大概就有三个是骑车来上班。也有一段时间这个比例是四分之一,所以我们还得增加一名自行车修理工来为我们维护自行车,补下轮胎啊,realign the cassette,紧一紧刹车啊什么的。因为我们实在有太多人骑自行车了,所以我们必须支付相应的开销来为大家提供维护修理自行车的服务。因为我们可不想大家把时间浪费在因自行车故障而把自行车扛去修理店或骑车时因车子问题摔倒受伤什么的,你明白的。

 

Seidle:这真是个好主意!真的很棒!我们也有一部分员工在骑车上班,应该不到四十人,可能是二三十人,而最近有不少员工因为冬天太冷以及结冰而没法骑车,因而把自行车收起来了。你刚刚真的提出个很好的办法,我看能不能把骑车员工的情况统计下,在来年春天之前准备好类似的维修服务。

 

Osborn:我可是很期待来你们那里参观,我到时一定会为了AVC而来拜访的。希望你们做出更多好产品,我每个周五都非常期待有关你们新产品的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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